【瓶邪】重蹈覆辙38
胖子去给我打饭，闷油瓶被医生叫走了，病房只剩下我和一个睡着了的病人，某个地方虽然没有早上那么疼，但还是隐隐作痛，搞得我睡觉都不舒服。
我想起刚才尿检的时候看到肛肠科，正好他俩不在，我卸下药瓶拿着上楼。
幸好病人都去吃饭了，这个点人少。我做贼似的等那科室的病人都走了再拦住大夫，给他说了下的感受。
大夫果然是专业的，即便我说的含糊其辞，他也迅速get到我的意思，检查完给我开了个单子，并且嘱咐我保护好自己，以后一定准备润滑剂和安全套。
我好不容易脱身，心道还以后，一次我就戒了！
苦哈哈地拿着单子立刻把药开出来，一版内服，一个管子外敷，我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闷油瓶和胖子已经回来了，两人凑在一起看什么东西。
一听到我进来，两人立刻住了嘴，我忙着藏手里的东西，没注意他们说了什么，我看到胖子手里拿了一张胸部CT影像图，随手要过来看了看。
胖子隐晦地看了一眼闷油瓶，就把图片递给了我，可惜我对医学没什么研究，大体只能看出来拍的是我的肺，上面不规则的白色网格状线纵横交错。我研究不明白，随口问道：“我怎么了？”
胖子欲言又止，闷油瓶接过我的片子，平淡道：“抽烟太多，加之尸尘沉于肺部，造成你偶尔干咳，呼吸困难，医生建议戒烟。”
“啊？”我平常没什么爱好，郁闷时就喜欢抽抽烟排解排解情绪，戒烟的话还让不让人活啦？我本来想回到病房找根烟去厕所抽几根来着。
这事根本不能问闷油瓶，他肯定严格遵照医嘱来，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，他又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，他睡觉的时候我想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。
可我忘了胖子这个祸害，他太熟悉我了，我一转眼珠，他就知道我在憋什么坏水，立刻道：“天真，你可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，咱小哥也是为你好，抽烟花钱又伤身体，你看咱，不抽烟不喝酒，当代好男人典范。”
“你得了吧，”我撇撇嘴歪在床上，“你只是不抽大烟、不喝假酒，好烟真酒也没见你推辞过。”
胖子一边分饭一边教育我：“你这小同志，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谚语，‘不听老人言，吃亏在眼前’，胖爷我虚长你十来岁，小哥就更牛了，虚长你百来岁，你不听，就擎等着吃亏吧！”
我们两个斗嘴正欢，把旁边床睡觉的小姑娘吵醒了，她倒也没怪我们，反倒被我俩一唱一和逗乐了。
我看那姑娘也就十一二岁，孤零零的没有人陪，就让胖子分她一份，胖子就逗她：“小妹妹，叫个人来听听。”
胖子也真是，这么大年纪了还想让人叫他哥哥，这都差几辈了？
小姑娘虽然有点怯，但还是小声的礼貌道：“云彩谢谢胖叔叔。”
胖子向来混不吝的神色忽然变了，过了几秒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，然后把菜里仅有的几个肉片夹给她：“你吃，不够的话再给叔叔要。”
我有点奇怪，正要取笑胖子，闷油瓶按住了我，只见他看了胖子一眼，对我摇了摇头。
吃完饭，我借口上厕所，涂了药伤处顿时清凉，不适感大大减轻，我暗叹一声，心道老祖宗推行异性恋的决定真正确，男人跟男人真他妈受罪啊！
出来就看到胖子给隔壁床的小姑娘削水果，殷勤得像新姑爷第一次见丈母娘，再看看我病床边坐着的那个木头，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。
下午三点终于吊完了水，胖子和云彩分别的时候依依不舍，就差跟人家父母认亲了，我催了他三四遍，胖子充耳不闻，闷油瓶倒是把我拉走了，在外面等的时候他告诉我，胖子喜欢过一个叫云彩的女孩。
原来如此，看不出来胖子还是个情种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没走到一块。
我正要再问，胖子出来了，还挺高兴，我不忍戳他伤心事，便当做不知道。
这里距离杭州不到两个小时，也不用去车站，随便在高速上拦辆大巴就行。
不多久就等到一辆，车上只有零星三两个人，经历过昨天那场枪战，我不敢掉以轻心，余光将车上几人观察了一番，蛛丝马迹都不放过，没发现什么异常，倒把司机等得不耐烦了，催促我们赶紧上车。
闷油瓶爱坐在窗户边，因为这里便于观察善于隐蔽，我走在最前头，找到座位之后便自觉的坐在了外面，顺便蜷起了腿，谁知闷油瓶不跟我坐一起。好心当成驴肝肺！我忿忿把腿放下。
胖子原本想坐过来，一看我这架势，嘿了一声，才不触霉头，坐到了前头，和司机自来熟地搭起话来。
车里人太少，司机为了降低成本，于是在路上不断停车捡人，短短半小时就上车十来个人。
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上来，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车厢，扫到闷油瓶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，然后走到闷油瓶旁边笑道：“帅哥，坐你旁边不介意吧？”说着一屁股坐了下去。
啧，色字头上一把刀，要是她知道闷油瓶一根手指就能送她归西，就不会这么草率了。
我抱臂后仰，闭眼假寐，就听到那女人咔嚓咔嚓地拆开什么东西，问闷油瓶：“小哥哥，吃巧克力吗？”
小哥哥？你怕是不知道你爷爷叫他哥也不会吃亏。
闷油瓶向来不爱吃这么甜腻的东西，不过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，他也不见得对吃特别在意，也不见得会对任何信息表示出兴趣。
按照常理，人非圣贤，谁能没有七情六欲，怎会有人如此清心寡欲？就算是平时喜欢种花，赏玩本身也是一种欲望，但小哥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发呆，也就是说，如果他有欲望的话，他的欲望就是坐着不动。
我从未见过任何他对女人有兴趣的状况，平日里也不见他有什么自慰之类的举动，除了那状况外的一次，我甚至没见他对什么事物专注过。想到这里，我不禁心有戚戚焉，张家人，真的会懂什么是爱吗？
那女人见闷油瓶不理她，不仅没有退缩，反而直接把那颗巧克力直接塞到了闷油瓶的衣兜里，眨了眨眼：“小哥哥，拿着吧，就当作我们……”她笑出一个酒窝，“嗯，友谊的定情信物？”
呵，没听过这么土的搭讪！我哼了一声，戴上帽子不愿再听。
忽然肩上一沉，余光瞥见一团浑圆的金色，我扭头看去，闷油瓶手上拿着的正是那颗被强行上了价值的巧克力。
我犹豫着要不要接过来，就看到那姑娘的眼神在我俩之间游移，最后意味不明的落到了我的脸上，瞬间激起我的胜负欲。
我抓起巧克力，扒了皮就扔进了嘴里，再看那姑娘，她一言难尽地看着我，再也不理闷油瓶了。
啧，真腻，不过挺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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