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麻雀不知道

去做想做的事吧

【瓶邪】故人归24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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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什么时候,小佛爷的名号开始在道上流传,陈皮阿四失踪之后更是多了一大批追随者,据说他是去了长白山之后就下落不明,多半凶多吉少。

如今我手下的盘子越做越多,生意范围却没有扩大多少,主要还是在长沙和杭州一带——我和三叔一样对做生意兴趣寥寥。

原先的老伙计瘦老侯也死了,如今就只剩下了哑姐,倒也清净。

近几年国家管的严,当初出去单干的王八邱倒斗生意也不好做,现在彼此见到倒没有以前剑拔弩张了,颇有些狗熊惜狗熊的意味在里头。

我有意培养哑姐专做正经古董生意,只是自己培养的嫡系还在下地,行业的没落造成的危机感让我近两年下得有点凶。

掐指算了算,居然除了中秋除夕夜,这两年基本上都是在墓里度过的。

怪不得我觉得我白了许多,以至于霍秀秀开始向我打听护肤品的牌子。

我点了一根烟,听着坎肩向我汇报探墓的结果。

坎肩就是千里眼那个闹着要下墓的儿子,我受他父亲托付重金抚恤他们母子,足以让他上到大学,没想到他还是选择了这行。

结果不好,甚至死了三个伙计。

二筒他们三个最长的跟了我六年,最新的也跟了我一年,这次一个都没回来,救援的人只带回来一块血衣。

一般探墓不会有死亡,看来这个墓很凶。

坎肩把血衣递给我,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德语字母。看着那几个我唯一认得的德文,我知道,这墓再凶我也非下不可了。

打发走坎肩让他去准备装备,我重新点了一根烟,眯起眼睛准备细细地欣赏那几个毫无意义的德文,胖子的电话就进来了。

说实话我有点不太想接,胖子给我打电话,要么找我请客,要么找我下墓,可我现在不想夹他下墓,更不想请他吃饭。

手机锲而不舍的响,搞得我有点火大,狠狠的摁了接听,“死胖子,有屁快放!”

“欲求不满啊你天真,火气这么大!”胖子嘲了我一句,“胖爷我手头有点紧,打算找个幸运的老祖宗借点钱花,最近夹喇嘛吗?”

自从云彩死了之后,胖子一改之前节俭作风,照他的话说他又不需要养家,今朝有酒今朝醉,管他明天谁是谁,花钱格外大手大脚。

胖子是个人精,我不能直接给他钱,虽然这是最省事的做法,但有违我一向的人设,他肯定会存疑然后杀到长沙来,我想了想,“最近盘口事多,不下墓,山东有个瓜子庙,前段时间我去过,我让两个伙计和你一起去,注意点尸蟞,多带点火油。挂了。”

“哎哎,别介啊,”胖子不肯挂,“你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?不对,从实招来,是不是有事瞒着胖爷?!”

操?爽快也不符合我的人设?

胖子到底是比我多活了十多年,我还是没有瞒过他。

但是直到进了山他还在挤兑我,我就有点忍不了了,“我说胖爷,你差不多得了,不就是去送死没叫你吗,叽叽歪歪一路了,喝口水歇歇吧。”

胖子听到我这话更生气了,“你他娘的知道去送死还把胖爷撇下!”说完他叹了口气,“王胖子我这辈子除了云彩,最看重的就是你和小哥这两个兄弟了,最好的情况是咱们都好好活着,但真的有一天,你们觉得有一个地方非去不可并且凶多吉少的话,一定要叫上我,死在斗里也算是美事,别让胖爷这辈子再有什么遗憾。”

我锤了一下他的肩,想骂他矫情,自己却眼眶发热,更矫情上了,于是笑了笑:“胖爷教训的是,就听胖爷的。”

这次要下的墓在济南长清的一座山上,叫饿狼山,也有叫双龙山的。

正值八月,山上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,一眼看过去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色,上山的小道都被掩盖住了。

我拿出二筒他们拍来的照片,找对位置后开始登山。

饿狼山海拔不高,却异常陡峭,这里的山体又是石灰岩,长年经受风雨侵蚀风化严重,从而形成了很多岩洞,这座墓就是打通山体中的溶洞后建造的。

我们扣好登山扣,在腰间绑好绳子,踩着山体表面的岩洞往上爬。

夏天八点左右天色完全黑下来,我们打开手电又爬了三个多钟头,晚上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终于到达二筒他们探到的墓穴口。

再往下二筒他们就遇到了意外,没有照片再传过来,我下令在附近驻扎下来休息一晚,养足精神明天再下。

留了两个伙计守夜,我抽了根烟,进了帐篷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。

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有人扯我枕着的背包,我下意识一拽,似乎摸到一只毛茸茸的手臂。

我心里一惊立刻清醒过来,拿起放在手边的大白狗腿猛地翻身向后砍去,那东西没提防,胳膊一下子被齐根砍断,鲜血迸溅了我一身。

外面天还没亮,借着帐篷亮着的矿灯,我终于看清这究竟是什么东西——它五官俱全,身形像人,但全身覆盖黑毛,屁股后还拖着一条巨大的尾巴,像是长了三只腿——娘的,这是山魈!

这玩意儿据说力大无穷且生性凶残,可徒手撕裂虎豹,乃是山中一霸。

我刚刚留它一只胳膊做登门礼,不知道它介不介意?

事实证明它很介意,下一刻它就凄厉地呻吟起来,那声音似魔音贯耳,霎时间叫得我脑袋都有些发蒙。

这时有人冲进帐篷一把拉住了我,转头看到是胖子,顿时松了口气,用脚一挑地上的背包用手接住,和他一起向外跑。

胖子道:“还以为只有深山老林才有这玩意儿,没想到这里也有,胖爷的背包也被拖走了,半包的雷管啊!胖爷的心肝儿啊!”胖子越说越气,“不行,这群孙子怎么能掠夺广大无产阶级劳动人民的果实,胖爷我必须给他们上一课!”

说着就要往他帐篷里冲要去夺回自己的包,被我眼疾手快拉住了。

被山魈叫声所惊,此时伙计们也陆续从帐篷中跑出来,有的被山魈抓伤,背包也来不及拿,这时坎肩跑过来,神色急切:“老板,这群黑毛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,伙计们的帐篷都被偷袭了,有两个伙计被咬死了……”

他正说着,这时只见搭好的帐篷噗噗几声被扯烂,十来只山魈就从里面跳出来,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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