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故人归21
我手心开始泛潮，腹部也传来隐隐的疼痛。
来的时候我担心伤口疼影响气势，已经吃了小花给的止疼药，但是这药副作用比较大，小花叮嘱我最多只能吃两颗，没想到这才管半个小时药效就开始退了，也太不经用了！
幸好老子纱布外面还缠了一层保鲜膜，好歹不用担心血流出来。即便万一血渗出来，黑衣服也不显眼。
小花堂堂一个家主，真是不知从哪知道这么多旁门左道。
王八邱看了看王盟，冷笑道：“连这么一个吴家伙计都算不上的废物，也敢出来诬陷老子了，来人，”他说完，外间进来了两个伙计，正是王盟刚刚指认的八风和山子，他指了指王盟，“把这个人给我拖出去，小三爷贵人事忙，没教过他怎么说话，你们受累教一教。”
王盟听了忙往我身后躲，小花冷笑一声：“打狗还要看主人呢，小三爷还没说话呢。”
王八邱道：“不管这狗是谁的，都和花爷没关系吧？花爷又哪来的资格管咱们三爷的盘口？”
小花就道吴家和解家祖父辈就是姻亲，“我父亲解连环和吴三省是拜把子兄弟，吴邪就是我哥，做咱们这行的义字当先，哥哥这么被人欺负，当兄弟的不能不管。”
“花爷不愧是八岁当家的解家家主，”王八邱道，”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。”
胖子见不惯他们唧唧歪歪，绕来绕去说不到正经点儿上，就道：“花爷，甭跟他废话，这孙子就是欺软怕硬，怎么，现在傍上陈皮阿四了，连老东家都不放在眼里了？”
王八邱显然也想早点脱身，说道：“我算是看出来了，今个就是针对我王八邱来了，我为吴家为三爷卖命这么多年，到头来反倒人财两空，小三爷，你行，是我王八邱瞎了眼，我自认倒霉！”说着急匆匆往外走去。
老胡头见王八邱真走了，看了我一眼忙站起来要去追。
瘦老侯此时也有些蠢蠢欲动，他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哑姐，又看了看我，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汗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我此时想说话，但腹部伤口似乎是裂开了，疼得我气都提不起来，我只好向秀秀使眼色，让她把药再给我两颗。
秀秀看我冷汗都出来了，没有办法只好借着给我递茶的时机把药放我手心。
我端起茶杯，吞了药借着茶水冲下，缓了缓道：“慢着，我看谁敢走。”
王八邱冷笑一声，并不理睬我，眼看两人要出了门口，胖子“啪”地一声用枪打碎了门口桌子上的一个花瓶，落在他们面前，阻住了他们的脚步。
我端着茶杯，却不由想三叔盘口的东西可不像我吴山居的都是假的，这花瓶看着挺别致，怕不是值大好几千呢。
王八邱死死盯向胖子，胖子道：“胖爷我脾气不好，对不听话的人心火比较旺，您老多担待。”说着他转了转手中的枪，我这才看清那居然是一把红绿相间的玩具枪，你这武器也太敷衍了吧？
小花给我使了个眼色，我不明白，心中暗道，咱们这才相认不到三天，你未免也太高看咱俩之间的默契了。
我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开口：“外面都是陈皮阿四的人，你这么急着要出去，很容易让我误会你在里应外合，要联合陈皮阿四占了我三叔的盘口。”
王八邱站在门口看着我，像是看一个拿着手榴弹在把玩的孩童，轻蔑又觉得好笑，说道：“小三爷，我看在吴三省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小三爷，你倒真把自己当根葱了，邱叔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，这临走和你说一句肺腑之言，这人呐，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，离了吴三省哑巴张，你连个屁都不算，回你的吴山居当个二世祖不好么。”
老胡头忙捧臭脚附和道：“小三爷，邱爷也是为你好，这两位的尸骨早烂斗里了，听我一句劝，这行不适合……”
我站起来把茶杯一把甩过去砸在他们身上，此时我还是冷静的，我还知道胖子手里的是把玩具枪，并不适合抢过来打人。
这时忽然有伙计站在大门外给王八邱比了个手势，他看到之后反应敏捷一下子冲了出去，小花一声令下：”给我拦住他们！打死王八邱，算我的。”
老胡头一听这话，也慌不择路地向门口跑。
说是迟那时快，哑姐袖子一甩，袖中刀就割在了他大腿上，老胡头拌了一脚，倒在满是碎瓷片的地上，顿时流了一手的血。
胖子上去踹了他几脚，“跑啊，你倒是跑啊！你死了小哥都不会死，这行也不适合你，回家数豆子去吧你！”
堂口一片混乱，大街上也传来吵嚷的嘈杂声，小花低头对我耳语道：“陈皮阿四的人走了。”
我有点奇怪，就这么走了？王八邱刚跑出去，恐怕两人都没有接上头吧。
不一会儿，伙计来报，围着的人已经清了，王八邱早有预谋，一出去就上了辆车跑没影了，问我是否要追。
我看着倒在地上垂着头不敢看我的老胡头，问道：“胡爷，你说追不追，我听你的。”
老胡头抬头看我，摸不准我是什么意思，许是见我语气和缓，忙表忠心：“追！像这种背信弃义的贱狗一定不能放过他！小三爷我错了，这都是王八邱他逼我的，他早就和陈皮阿四有来往，三爷失踪之后就打起了盘口的主意，还想让您不明不白的死在斗里，他好趁机接管三爷的盘口！我也是没有办法，谁让我盘口就那么点儿大，伙计也不中用，只能被迫听他的。”老胡头说着似真似假地哭起来，涕泪横流。
我又坐了下来，秀秀换了一杯新茶给我，我喝了一口，看他的样子实在可怜，说得也有几分道理，况且在斗里他的伙计榔头虽然贪生怕死了点，还有助纣为虐的前兆，不过也的确没对我造成什么大的伤害。
正想着如何处理合适，小花忽然按住了我的肩膀，我瞄了他一眼，他的眼神有点冷。
我想起来时的路上他说的另一句话，死人罪可免，活人要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，这过错大了，就只有成为死人才能免罪了。
老胡头这罪，致死吗？
我看了看哑姐和瘦老侯，他们两人现在还没有叛变的苗头，我要是轻易的饶了老胡头，会不会让他们觉得犯错的成本低，有时间也给我来一回？如果罪不致死怎么罚才比较好呢？
我开始后悔没有跟着三叔多学点御下的手段，不过话又说回来，我与三叔性格差异太大，他的手段估计我也不敢用。
我想了想，不如让瘦老侯和哑姐来出出主意，便说道：“老胡头这番说辞，我也拿不定主意，不如侯爷和哑姐帮我断一断，该如何处理他才好啊？”
哑姐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只见瘦老侯神色一凛，他走到老胡头面前，唰地一声指尖亮光一闪而过，老胡头下一刻便捂着眼睛凄声嚎叫起来，他的指缝间源源不断流出鲜血，估计那一双眼睛算是废了。
他动作太快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，他就已经面向我说道：“小三爷，三爷的盘口容不下背主的人，他和王八邱勾结的时候就该有这种觉悟，废他一双招子还算是轻的了，对待这种人您就不能心慈手软，知道您念旧情下不去手，老侯愿帮小三爷分忧。”
你这忧分得我也有点心惊胆战啊。
不过木已成舟，老胡头这辈子下斗的机会渺茫了，小花也没说什么，我喝了口茶，口头表扬了瘦老侯一番，后续表达了对王八邱的痛心疾首，又说倒斗是最重义气，王八邱这样干肯定不会有好下场，又安抚剩下的伙计，感谢他们信任我，以往的事既往不咎，今后定不会亏待他们，大家有福一起享云云。
开完了会，我也已经是强弩之末，等他们都走了，我再也支撑不住，从椅子上滑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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